一曲鎮命

【闪恩】微信电话不需要话费真是太好了

吉尔伽美什和恩奇都每天每天都会聊天。 

他们住的很远，也不在一个学校，所以只能靠万能的手机联系。一般来说四点钟恩奇都放学回到家丢下书包去洗澡，他们的电话会从四点半恩奇都从浴室水雾里走出来开始，一直到晚上十二点或者更晚恩奇都支撑不住睡过去后吉尔伽美什自动挂断结束，中间会有一段时间恩奇都下楼吃饭，但吉尔伽美什也不会挂电话，安安静静地度过这半小时直到恩奇都重新上楼对他说一句“我回来了。” 

周末时间更长，恩奇都不管吉尔伽美什通宵到几点，八点半自己醒过来之后会给吉尔伽美什打电话叫早直到他烦躁地揉着头发接起来为止，然后两个人挂了电话各自去洗漱。恩奇都下楼吃早饭顺便给借住的沙姆哈特去花园里帮忙，吉尔伽美什趁此机会再睡一会儿，等到十点半恩奇都窝回他的转椅给吉尔伽美什拨电话开始，一直到一两点他们互道晚安，这通长长的电话都不会停。 

他们的电话常常是安静的，几个小时几个小时不说话，恩奇都写他的作业，吉尔伽美什打他的游戏。偶尔恩奇都会念一念题目或者课文，然后惊醒一般询问吉尔伽美什还在不在；或者吉尔伽美什打游戏打着打着开始骂人，或者看抖音突然开始笑。 

仅有一次例外。 

恩奇都明天要考试，专门找了擅长这门科目的迦尔纳电话补习，他转转笔点了拒绝的红叉，一边给迦尔纳拨电话一边给吉尔伽美什发了条微信。习惯突然被打破的吉尔伽美什开始头痛，游戏也提不起劲，他在空荡荡的房间里骂了几句辅助又觉得索然无味，直接挂机去围脖看沙雕视频，视频里的人卖力表演，视频外的吉尔伽美什笑不出来。他烦躁地咂咂嘴，把手机一丢闭上眼睛决定补眠。 

不行，睡不着。 

于是吉尔伽美什开始骚扰恩奇都，他不停给他分享乱七八糟的视频，配上一连串的哈哈哈哈哈哈和无聊感触，顺便写上对恩奇都破坏传统的不满和希望他快点结束辅导的迫切需求。 

恩奇都结束辅导的时候距离吉尔伽美什给他发的最后一句牢骚已经过去快三个小时，三个小时的空窗让他觉得吉尔伽美什一定睡着了，再看看时钟上的九，最后还是给他发过去一条搞定了的微信。 

语音通话的界面立马弹出来，恩奇都听着吉尔伽美什的牢骚，手下翻开了数学的课本。 

今天的吉尔伽美什格外话多，恩奇都把这归于遇到了个很不会的辅助，他一边嗯嗯啊啊的附和，一边专心写他的数学题。等他写完题目滚进自己软绵绵的被窝之后一直失眠的吉尔伽美什断断续续的咕哝里少见的带上了困意。 

恩奇都有点担心：“吉尔？有哪里不舒服吗？” 

“没有。”吉尔伽美什的声音带着电流也掩饰不住的困意，他打了个哈欠：“我困了。” 

“好难得，”恩奇都的头发已经爬上了枕头上的瞌睡虫，他和吉尔伽美什同步地打了一个哈欠：“所以你要说了吗？我可以给你唱安眠曲。” 

“不要，我还没要睡。”吉尔伽美什当场回绝。 

然后恩奇都给他讲无聊事，讲他明天的考试，讲他的老师，讲他们周五的麻辣香锅。“我们周五中午能吃麻辣香锅哦，”他带着一点自得，在枕头上晃晃脑袋：“叫外卖，直接叫到学校里来。” 

吉尔伽美什嘟嘟囔囔地提出一连串刻薄要求：“中午的麻辣香锅，挪到下午叫，我下午回来找你。还有，我要吃学校早上的卷，加番茄酱，你看过我怎么做的。” 

恩奇都回给他一连串嗯嗯嗯的应答，夹杂一点轻软像泡沫的笑，他答应了多加番茄酱的早餐卷的无理要求，在麻辣香锅上没有立刻让步。“让我明天去问一问他们，”他轻声说，“商量好了告诉你。” 

“为什么不现在说？”吉尔伽美什不满。 

“现在已经快十二点了，”恩奇都小小的叹口气，“除了会失眠的你和陪你的我以外没有人会醒着。” 

“好吧。”吉尔伽美什被他的形容取悦了，大发慈悲地放过了那些杂种，“明天给我答复。” 

恩奇都又打了个哈欠，困倦地问吉尔伽美什怎么还不睡，困意通过哈欠传染给了吉尔伽美什，所以他也像恩奇都一样很困了。 

“现在就睡。”他说，“晚安——” 

谁也没有挂断电话，因为在听到晚安的那一瞬间他们就一起沉入黑甜的梦乡，也许到了第二天早上电量告急的手机和刷新记录的通话时间会让恩奇都有点头疼，但没人会把这当成一个需要被改正的小小纰漏。 

这之后，吉尔伽美什的失眠不治而愈了。